“师父……”
璇玑不知这是个什么滋味。
本以为要失去,就像小时候犯错被教训,总会在身体上留下伤痕,这次也一样,本以为师父会责罚她,甚至将她赶下凤栖,却不曾想自己得到的却是这般多。
或许……或许,师父果真当是在乎她的吧。
璇玑心想,感受着他宽阔有力的臂膀,以及轻柔到小心翼翼的每个动作,都是怕伤到了她,惊到了她,他握住她的手,扶着她平稳站在剑上,身下云海漫阔,风声呼啸着接连而来,她却不知怎的不觉得半分寒冷。
他们要去哪里似乎已经不怎么重要了,璇玑这样想着,回头偷瞟着他的脸,十五六岁俊秀的面孔,却藏着一颗年已许久的心,对万般事物都淡若,却对她别样在意的心。
不由感到窃喜,窃喜她遇到了师父,窃喜她的师父是这般让人感到安稳,窃喜她所历经的一切,相较之下,那些苦痛便不值得一提,都让它们随着剑身掠过的云气四散吧。
她只要她的师父。
不知是飞了多久,刚开始,璇玑还不时向四下张望,后来就变得一动不动,不知是睡着了还是怎样。
覃歌笑了笑,轻轻揉了揉璇玑的头发,便见她满面微红,偏头从那手指的缝隙中偷偷瞄他,他也不恼,但总有种似曾相识的错觉,这种场面,他以前好像也曾经历过,但因为事务的繁忙不曾记在心上,现在见到璇玑这样,总感觉那人的影子在她的身上闪烁,居然开始重叠。
不,覃歌皱眉,撤开护着自己的仙气,让那狂放的风吹在他的脸上,寒意即刻让他清醒了过来。
徒儿们小时候大多都是这样,对他有一种依赖,一种像对待父母一般的依赖和尊敬,只不过璇玑自幼身为小叫花,没有接受过长辈的关爱,对他的呵护自然倍感宠幸,这都不应是什么奇怪的事情。
只是,怎么总感觉自己的心有些躁动,和她待在一起待久了,总是有着抑制不住自己情绪的感觉。
莫非是璇玑的媚骨又有增长?
也大概就是这样了,回去后当找上蓝昆,再给她施加一层封印为好。
仙气和云气都在变得稀疏,两人逐渐抵达了凤栖的边际,视线的尽头,不知何时出现了一条参天古树,那大小,怕是千人也无法环抱,树下皆是掩映的枝叶,有青玉雕刻的栏杆和碑石。
那巨树仿佛有着几分灵性,随覃歌的接近,它的一根枝条朝着他们伸来,且换换摆动,似乎在打招呼。
璇玑自小到大都没见过这么大的树,或者说她自小到大见过的树都没有这树的十分之一大,一到这树的面前,她的注意就全部被吸引了过去,不时四下张望着。
两人足足飞了好一会,才到了树的中央上,只见上面绿叶环绕,层层叠叠地平铺下来,立有各式的奇异建筑和雕满各种纹理的玉石。
璇玑睁大眼睛,还能看见一些绿色的荧光在叶间飘荡,似是觉察到了璇玑的目光,那些荧光闪闪烁烁,都朝着璇玑汇聚而来,吓得她赶忙回头,抱住了覃歌的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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